Candy

全文3000+     磊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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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几个梦里,我总梦见你.

你还是初遇时的样子,对我笑得害羞又天真.梦里也有我,我十分老成地握住你的手,有些狡黠地叫了声”小凯哥哥”,于是你更加害羞起来,眼眸低垂,耳尖泛红.我清楚地看见你低头时可爱的发旋和精致的鼻尖.正值九月,空气中仍然泛滥着盛夏没有散去的余温,在我面前的你依旧顶着没有打理过的厚厚的刘海,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落在你的肩膀,你穿着纯白衬衫澄澈地看向我,那一刻我的心里的某一处忽然就雀跃起来,我干脆上前,搂上你的肩膀.

 

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没有月光,窗外飘雪, 我仰头,房间里寂静的让我想哭.

 

我忽然想起,我已经好几年没再见过王俊凯了.

 

我们曾在一起过,和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利用休假的时间尽可能和对方呆在一起,窝在沙发上一起追番,偷偷跑到外面逛超市去游乐园,总是把经纪人弄得很崩溃,可王俊凯被训了一顿之后依旧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仍然在微信上和我撒娇,发着一些可爱的表情包,我就仿佛看见了手机那头他一脸求顺毛的模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所以我们总是格外珍惜能碰面的日子.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来找我,一进门我就一把把他拽过来按在沙发上亲吻.我喜欢吻他的睫毛,弄的他眼睛一颤一颤,他就开始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于是我顺手就搂过他的腰让他安分呆在我怀里.

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天真,也很年轻,对什么事都有着足够的精力,每次抱着他入睡,我都想着,我会一辈子对这个人好.

 

可我终究是没做到.

 

醒来之后,我再也睡不着了.同以往一样,我把这个和王俊凯有关的梦境记录在了他遗留下的本子上.我们分手有四年了,唯有这个和他有牵扯的习惯被我保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执意要这样做,明知即使他再也不会回来.我继续着我的生活,忙碌地参加综艺,拍戏,每次沾染上女明星的胭脂粉味我才会偶尔怀念一下王俊凯身上清爽的气息.我过的很好,我想起我曾对他说的:”没有谁是离了谁过不下去的.”

 

我以为,我就此遗忘了他.

直至那天他望向我,一如多年前在校园我们第一次遇见.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飞机上和他碰上,他登机有些晚,所以他来到头等舱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同样看到了我,怔了一会还是带着微妙表情的坐在我旁边.过了许久,我听到了自己因沉默太久而变得干哑的声音:”私人旅行?”他默默的嗯了一声.我们没再说话.

我瞥见他因为无措而绞着的手指,想起刚刚见他又变得更加单薄的身板,我终究认清,我一直喜欢着他,无可救药的.

 

我想问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亏,难过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忍着不说默默地扛着吗?太多的情绪在见到王俊凯的那一刻起全部源源不断地涌现出,这些年来我推掉一切和王俊凯能碰上面的活动,麻木的让自己投身于更多的工作之中.我发了疯的想见他,我会在夜晚留着眼泪醒来,我贪婪地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他的笑脸,想念那时喜欢我的他.

 

我害怕遇上他.

 

此时他就坐在我的身旁,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我一伸手就能将他搂进怀里,像从前那样.王俊凯一直沉默着,呆呆的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云海.这样安静的他我是不习惯的.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闹腾的,笑着的,就算难过在我的怀里也是倔强的.

 

只有一次,也是最后那次.

 

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愣了神,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我刚刚吼了他,我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想开口哄他可句句带刺.过了半晌,他开口,声音颤抖而沙哑:

 

“吴磊,你可想好了.”

 

“嗯.我们,就到这里吧.”

 

他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终究张了张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唇色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惨白,他站了许久,终于还是垂头,离开了我的住处.

那时我正处于事业的瓶颈期,脾气日复一日地暴躁,而王俊凯又太过粘人,一来二去我也就渐渐感到厌烦.那时的我再也想不起我曾承诺过,会一辈子爱他,会一辈子迁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直到白头.

 

他离开我之后,到底是怎么过的呢.我不敢想.

 

每每想起过去的事,我一边承受着痛苦却一边怀念.我想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在恋爱的时候,王俊凯可从没对我发过脾气.他此刻就在我的身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我控制不住地偏过头,看见他长长翘卷的睫毛,脸仿佛消瘦了很多,薄薄的唇瓣依旧没有什么颜色.我想起之前总是幼稚的和他苍白的唇色较劲,总是以这个为借口固执地吮吸他的嘴唇直至变的红润.我几乎是贪婪的看着他,想把这些年没看的全都看回来.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脸上开始出现飘忽不定的绯红.他转过头,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再飞速地转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总缠着我,一定要我陪你去趟冰岛?”

 

王俊凯僵直了身体,但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既然这么巧,要不要一起去看极光?”

 

我直接探过身,把脸凑到他的之前,他惊愕的看着我,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我没等他拒绝就说:”好,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我一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头发被寒风吹起,这样的他,离我很近,很近.

那里几乎全是雪,覆盖着路面,已经结冰.王俊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将全身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的背包很大,我知道以王俊凯的个性,里面肯定装满了各种必要的不必要的东西,他背着这样大的一个包,摇摇晃晃地走在我的前面,这让我觉得他有些可怜.我抬头望着天空,湛蓝高远.寒冷的风刮在我的脸上生疼,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直到王俊凯摔了一跤,两只小手撑在雪地里变得通红通红,我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习惯性地往自己衣服上擦,我忽然感觉气氛变得奇妙,王俊凯直勾勾地盯着我,依旧一句话也不说,我顿时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两下却也不知怎么解释.

我抓紧他的手,往我口袋里塞.其实我很怕他拒绝我,好在他很顺从.这给了我巨大的勇气.

                                                            

“接下来的一路,我都拉着你走.免得你再摔了.”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感觉脸上烧了起来,这让我想到和王俊凯确定关系后两个人在校园里偷偷摸摸的第一次牵手.然后我听到王俊凯轻声地说:”好.”他的脸也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低着头不看我,我终于忍不住偏头亲吻了他.

 

我们躲在一个小木屋里烤火,这里的夜晚特别冷,我们几乎一直都是哆嗦着的,我看王俊凯抖抖抖我就傻笑,他赐给我几个快翻上天的白眼,却也顺从的靠在我怀里.而对当时分开的事,我们都闭口不提.一月的冰岛,冰川覆盖着整个路面,我和王俊凯躺在冰面,手牵着手,那晚我们遇上了极其好看的光景,五彩的极光交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夜空.有很多星星闪烁,美丽的不真实.我转过头,发现王俊凯早已泪流满面.

他说”我很想你.”

他看着天空,留着泪对我说:”吴磊,我很想你.”

 

后来我们理所当然的滚到一起,我亲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耳垂,最后落到嘴唇.他同以往一样笨拙地回应我,我指尖冰凉,去触碰他的身体,他没有拒绝我.这一次的性/ 爱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印象深刻.王俊凯流着泪抱紧我,他对我说:”我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般痛苦.”而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呢喃:”对不起.”

“和你分开的这些年,我总是忍不住回忆过往,这样就仿佛,你从没离开过.你还在我的身边.”

 

“可是,当初是你要分开的,吴磊.”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的旅程结束了.我和他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只是我发过去的信息,王俊凯从没回复过.我没有理由去责怪他,因为自始至终,错全在我.

我会一遍又一遍的怀念从前,甚至去记录每一件小事.我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迟钝的,在大一快结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可能喜欢王俊凯,而且喜欢的不得了.在试探他这方面,我花了足够多的心思,到后来和王俊凯讲的时候他总是乐呵呵的说我一肚子坏水.我会借着醉酒抱着他不撒手,也会在很多人面前说:”凯哥是我的,你们别打他主意!”到后来熟的不能再熟的时候,王俊凯就干脆留在我这边过夜.他是个少见的很粘人的男孩子,连睡觉都要和我一起.

然后七月的某一个夜晚,我半梦半醒,王俊凯用手指抚摸着我的眉毛,温热的触感落在我的眉心.我睁开眼睛,才确定了王俊凯在亲吻我的事实.我能感受到他心房传来的用力的心跳声.他对上我的视线,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脸背过我躺下.他的背影在暖黄的灯光下变得更加柔和,我翻身压在他身上,借势亲吻,表白成功.

我知道他是个骄傲的人,他或许不会再回来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之后的每一日,我都会望着门发呆.我以为自己习惯了没有王俊凯的日子,可我在等他,近乎麻木.

 

然后终于有一天,我看见沙发上窝着的身影小小一团,他抬头望向我,露出尖尖的虎牙对我笑.